回忆起童年的岁月,仿佛是遥远的过去,但却又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谈及那段少年时代的往事,有一件事情让我永远难以忘怀,那就是因为偷了生产队里的苹果而遭到父亲的严厉惩罚。
记得那是1970年(当时我八虚岁,上小学一年级)5月份学校放麦秋假期间的一个下午,我和几位小伙伴去村西山砍柴。在砍柴中,我们发现一处孤零零地长着的几棵苹果树,而且结了很多苹果。虽然苹果当时只有核桃大小,离成熟期还有大概一个月时间,但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我们这些小孩儿不要说苹果的味道好坏,就是听到它的名字就令人垂涎欲滴。所以虽然知道这是村里生产队集体的果子,摘不得,但是我们耐不住眼前的诱惑,况且它们又不是长在成片的果园里,护林员不容易发现,于是我们就上树摘了一些。令人遗憾的是,此举虽然没有被护林员发现,却被离此不远处干农活的我三叔发现了。三叔回家后,将我参与偷果子的事告诉了父亲,意思是让父亲教育我一下。哪知道,我一进家,父亲便对我大发雷霆,而且越说越来气,不久便对我动起了手脚。爸爸先是用脚踢我,后又抄起身边的小板凳狠狠地掴打我的臀部,打得我嗷嗷直叫。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父亲打,而且他下手非常狠。因此,我感到非常委屈,所以在父亲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我趁机逃离了家门。当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我在村外的田野里四处游荡,虽然几次听到姐姐和哥哥在不远处呼喊我的声音,但我倔强地没有回应。我在村外转悠了大约两个小时,望着黑暗的田野,开始感到害怕和后悔。更让我不安的是,不久之后开始下起了小雨。我只好朝着村庄走去,并躲进了村边某家的门廊里坐下。待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自己家。来到家门口,我不敢敲门,只好躺在门外的柴棚里。醒来时,发现雨停了,天也快亮了。为了不被家人发现,我赶紧趁着朦胧的夜色离开了家门。在外面转悠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种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毕竟,昨晚没有吃饭,早上也没吃,怎么可能不饿呢?于是,我不受控制地走进了家门。幸运的是,只有姐姐在家,爸爸去了地里。姐姐看到我回来非常高兴,赶紧给我热饭。我吃饱了饭,背着篓子去拾柴。中午,父亲看到我回来了,气也消了,并且认真地对我说:“记住,以后千万不能偷东西,无论是生产队的还是别人的。这么小就偷东西,养成这个习惯,对你将来可不好。而且你偷生产队的东西,万一被护林员抓住,不仅可能会受到惩罚,家里也会丢脸。”
事后我才得知,其他几个参与偷苹果的伙伴回家后都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尤其是我三叔的儿子,他也参与了这件事,但并没有像我一样受到三叔的责打。
《三字经》中有句名言:“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回想起来,我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那次被父亲打了一顿,虽然当时痛在身上,但却让我铭记在心。自那以后,我从未偷过公家或他人的一针一线,也从未占过公家或他人的便宜,更没有做过损人利己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相对于当时的其他伙伴,我的人生之路走得相对安稳且圆满。现在回想起来,我对挨父亲打一事,不仅没有怨恨,反而感到非常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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