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
6月7日上午,Y城中心广场附近一条繁华的大街。
“麻烦让开!让开——咣当!”
一辆白色山地车倒在路边,后轮兀自转得飞快。少年手足无措地看着蜷缩在地,不停呻吟的女人,满脸焦急。周围渐渐聚起半圈行人。
“估计伤得不轻……”
“唔,看样子,腿大概骨折了”。
“现在的孩子,啧啧……”
“赶紧送医院吧……”
“阿姨……阿姨,您没事吧?”少年的手心不停冒出汗来,咬了咬牙,似是作了个重大决定。只见他从裤兜掏出一支笔,又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几张纸币,连忙蹲下,紧张却仔细地写着什么。周围的眼睛们努力地瞪大了。
不一会,少年收起笔,小心扶女人坐起,将卷好的纸币塞给她。“阿姨,对不起!”少年带着哭腔,“今天我高考,快迟到了——这是我的早餐钱——我把姓名、住址,还有电话都写上了,麻烦您自己打车去医院,考完我一定去看您!”说罢,起身鞠了个躬,又诚恳拜托路人帮女人拦出租,自己赶紧扶起自行车,飞快骑向考场方向。
“原来是考生啊,难怪”。
“嗨——情有可原,就是太不小心了……”
“不是让你拦车嘛,赶紧的呀!”
终于,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合力将女人抬进出租,行人各自散去。
2019年。
冬日某个傍晚,Y城一幢住宅小区内。
“妈,我回来了!——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校友兼老乡——甄辰!”
“你叫甄辰?”
“阿姨好!”
仔细打量几个来回,老人默不作声地折回卧室,取出一样东西,又拿出纸笔,递给眼前的年轻人:“人老了,记性不好——小甄,麻烦写下你的名字。”
年轻人疑惑地接过纸笔,侧过头看看女友,然后仔细写下曾无数次书写的两个字。
老人盯着纸上的字迹,从衣兜里抓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轻声说道:“小伙子,你帮我念念上面的字。”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甄辰不明就里接过纸币。“贾——”瞅清纸币上的墨迹,刚念出一个字,手心就不停地冒出汗来。
“阿姨……”年轻人声音颤抖着,快要哭出来。
“嗯?”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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