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童话三则
◎臧文利
(一)鹅卵石
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山洪暴发,把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冲到了海里。它在这陌生的、浩渺的大海里寻寻觅觅,寻觅着曾几何时一块儿玩耍的伙伴。
它,找来找去,始终不见伙伴的踪迹。只看到一些似曾相识,却没了原有模样的东西:它们或大或小、或黑或白、圆不溜秋、光滑细腻,任凭海浪把它们推上拉下,簇前拥后,也垂眉低首、毫无怨气。
正在石头无助、愕然之时,一块鹅卵石来到它的身边,无不同情地说:“兄弟,不必发愣,不用惊讶,不久的将来,你也会变成我们这样。”石头不屑一顾,忿忿地想:没骨气的家伙,竟忘记自己坚硬的本性,作贱了自己棱角分明的身体,变成了如此圆滑的嘴脸,实在令我痛心,让我气愤!我决不与你们为伍!
不料,突然一个大浪打来,把石头紧紧卷起,不停地揉捏,抛上摔下。石头只觉得天昏地转、浑身疼痛,它想站住脚,停下来歇息,无奈身单力薄,终也抵不过海浪的巨大力量。
就这样,每时每刻,成年累月,它被海浪推来搡去,被身下的沙子磨来擦去,不知多少年后,它也变成了一颗无棱无角、供人把玩的鹅卵石……
(二)寄居蟹
神秘、浩瀚的大海里,居住着这样一种“海怪”:它——寄生在一个浑身长满鲜艳海葵的大螺壳里,腹部柔软,头上长着两只长短不一、形状像钳子的大螯。
它,住在舒适的螺壳里,吃着由海葵引来的小鱼小虾。闲情时,它探出头来观赏着美丽的风景,欣赏着那些“鱼蚌相争“的场面,好不惬意;遭到侵犯时,它会迅速地缩藏到那大大的螺壳里,谁也奈何不了它。
然而,有一天,当它看到那鱼啊、虾啊无拘无束地游来游去时,它忽然觉得自己很吃亏、很无聊,整天呆在螺壳里,实在没意思。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背着那沉重螺壳和它上面的那些又密又长的海葵。因此,它断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脱离螺壳,独立生活,卸下这个大包袱,我该多自由、多快活呀!
于是,它用两只大螯紧紧抓住一块石礁,身子使劲儿往外一探,啊——成功啦!终于能够自由地畅游于大海中了!不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寄居蟹被牢牢罩住,它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不久,它便成了人们饭桌上的一道美餐。
夕阳西下,蓝蓝的天上映着红红的晚霞。
一位年轻的渔夫,和他的伙计们一起摇着小船,喊着号子,满载而归。来到岸边,拴住船,准备卸下他们捕来的鱼虾,忽然发现不远的海滩上有一个东西在蠕动,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惨叫。渔夫他们急忙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小海豹,被海浪冲到了这里。这时,有人高兴地说:“啊哈!咱们发财啦!把它卖给鱼贩子,能赚不少钱啊!”渔夫用手抚摸着小海豹的伤口,小家伙的眼睛里竟流出了晶莹的泪水,眼神也好可怜、好可怜,好像在哀求渔夫:救救我吧!渔夫猛地站起,把大手一挥说道:“谁也不许动它,马上请人给它治伤!”
几天后,小海豹在渔夫的精心调理下,伤口愈合了,身体恢复了。渔夫又跟大伙商量:“还是把它放回大海吧,那里才是它的家。”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渔夫把小海豹抱到船上,向深海中摇去,他们用力把小海豹放到海里,可它却绕着小船转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肯离去。最后,它直起身子
露出脑袋,像是深深地鞠了一躬,才恋恋不舍地游走了。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不知多少年后,年轻的渔夫变成了老渔夫,他驾着机帆船出海打鱼。突然海面上刮起了八级大风,他们的船出了故障,被恶浪掀翻,渔夫落到了海里,生命垂危。然而,奇迹出现了,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将他托起,缓缓地向岸边游去,他定睛一看,原来一只大海豹正驮着他劈风斩浪奋力向前。他心头一颤,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作者简介】
臧文利,网名出水芙蓉,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山东省老干部诗词学会会员、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芝罘诗社社员,曾任《芝罘诗词》编委.先后在《演讲与口才》、《中学生作文·园丁版》、《老年教育》、《诗坛》、《胶东文学》、《芝罘文艺》、《芝罘诗词》、《芝罘教育》,以及快乐老人报、大众日报、烟台晚报等杂志报纸上发表散文、诗歌、小说、新闻报道等三百多篇(首);曾获全国、省、市、区的各项比赛一、二、三等奖。
著有题图诗集《光影诗韵》。
编辑:张虎
壹点号烟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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