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苍穹先是出现大面积的鱼肚白,鱼肚白若隐若现,被阳光又分成一片片的鱼鳞白,层层叠叠,甚是壮观。
霞光穿透云彩,天空渐渐由白变成一道道的朝霞,太阳也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直到阳光普照大地。
志强家的端起洗过脸的水盆,向堂屋、门前、院落,轻轻抛洒着水滴,压住前一天随风吹起的灰尘。抬眼望望夏日刺眼的太阳,炎炎烈日,直逼房前屋后,树上树下,还有田里的庄稼。
叹声:“好久没有下一场透墒的雨了,今年真是一个干旱年。”
洒水完毕,地面已经有些湿印,盖住了尘土。
志强家的拿起一把松针当引火,引燃灶膛里的劈柴,上了一锅水,准备志强和两个孙子起床洗脸用,把水罐子送进灶膛,备好滚汤开水,等志强起来泡茶喝。
志强家的拿起扫帚,旯旯旮旮扫了个遍,再把祖孙四人换下的衣服,放进木制澡盆里,用热水泡起来。
大孙子:“奶奶,我换洗的衣服呢。”奶奶:“在床头的椅上,你自己找。”
志强:“水烧好了吗。”志强捏着刚燃着的纸烟问道。
志强家的:“开水在灶膛里,洗脸水在锅里,你快起来倒。我在洗衣服。”
小孙子光着屁股,赤着脚丫,“哇、哇、哇”地哭着说,奶奶给我穿衣服。
洒扫庭院,穿好孙子的衣服,烧好开水,志强家的一天才算真正开始。煮饭、牵牛喝水、放鸡出埘,一切停当。
“爷爷,贵和赏怎么组词、造句?”洗完脸正做暑假作业的大孙子问道。
志强当过民师,无奈几次考试都未能过,后来受年龄限制,又没有指标,只有回家种田、带孙子。
志强:“贵,组词贵重;造句,我家最贵重的东西的就是电视机。赏,赏钱,我好好学习,爸爸过年给赏钱。”
大孙子边写边说:“爷爷,贵,组词贵阳;赏,组词,欣赏;造句,我爱凉爽的贵阳,我欣赏他的好风光,可以吗?”
志强:“好,好,比我说得好。”
小孙子趴在志强腿上,看着哥哥写作业,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清澈见底,放亮。
大孙子:“爷爷,什么叫呆若木鸡?”
看着啄食的鸡群,志强伸手抓起一只母鸡,把鸡头顺势塞进鸡翅膀里,头朝下,顺时针,逆时针将鸡转了好几圈,再把鸡放地下,鸡半天没有动静。一会儿,把头从翅膀里挣扎出来,兀自站立,一动不动。
志强:“这就是呆若木鸡。”
两个孙子直夸爷爷有办法,他们也试图抓鸡学着做,鸡一哄而散,雄鸡不走,还露出想要战斗的样子,两个孙子只得作罢。
大孙子:“爷爷,我查字典了,和您做得一模一样。呆若木鸡,就是呆得像木头做的鸡一样,形容人因为恐惧或惊讶而发愣的样子。”
志强家的:“快来吃饭,趁凉快,我还要到地里锄草呢。”
志强儿子来电话说:“爸,两个孩子放假,您看好啊。莫让他们去玩水,掉到塘里啊,我在贵阳挺好的。”
两个孩子抢着接电话,爸爸、妈妈,叫个不停。
志强在一边感叹,难怪孙子,组词要用贵阳,看来还是想念他爸爸妈妈了。
志强的两个孙子,是众多农村留守孩子之一。放假了,一群在城里镇上,陪读的爷爷奶奶又回到农村老家。农村顿时热闹了起来。
村里的大喇叭,乡里宣传车,不停地喊着:“不准小孩子到塘边河边水边玩,家长有防溺水的看护责任!疫情防控,人人有责!返乡人员必须报告!坚持就是胜利!秸秆不准烧,垃圾不乱倒!”
志强啃着发粑,陷入沉思。疫情之下,孩子们在外赚钱不易,老人照顾孙子,责任不小。志强有些呆若木鸡了。
有喝早酒习惯的集市的老年人,又呈现出另外一种景象。
只见三五成群的老者,有的端起一碗热干面,夹上一小碟咸菜;有的端上满满当当一碗瘦肉汤或猪肝汤或腰花汤,用指尖拈上葱花,丢进汤碗,顿时香气扑鼻。
他们有同样的一个动作,抽出装2两的一次性塑料杯,倒上5元一杯的散装泡酒。开始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新鲜事,不咸不淡地谈着家常,自喝自的酒,直至酒杯见底。
还一边说:“早酒三盅,一天威风,这才是酒神!”
喝早酒也看得出实力。喝完早酒的老者,脸红彤彤的。一边剔牙一边逛菜市场。看完蔬菜、看鱼肉,条件好一点,荤素都买一些。差一点,以青菜为主,辅以豆腐、千张,顺便给在家孙子带两根油条。
喝汤的老者,儿子打来电话,他们掏出智能手机,神气活现接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爸,钱还够不够,莫喝散酒,带点瓶装酒喝,莫让我们担心。”
吃热干面的,老婆子打来电话,他们掏出特制老人机说:“马上回,催么事。”
乡里公职人员,匆匆吃上一碗热干面,或拿几个包子,边走边吃,直往单位赶,疫情防控、秸秆禁烧、安全生产还等着他们去落实呢。打卡,开启忙碌的一天。
人间百态,尽在一早上,有苦有乐,甘苦自知,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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