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不花钱的玩意儿。送她一条又怎么了?
本以为姜姮会直接满口答应,哪知姜姮却直接摇了摇头说道:“这鱼我们打来也很费功夫,不如您自己做一个钓竿,然后到河边来钓鱼吧。”
村妇变了脸色,斥责道:“你不能这样,这河里的鱼都是我们全村大家的,你这样把鱼打光了,我们上哪儿去钓鱼呀?”
“……是这样的,”姜姮冷淡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把这一片水都圈起来,如果你们想打鱼就自己来呀,我也没有拦着你们。”
“你这……你这是强词夺理!”村妇见姜姮还敢反驳,顿时愤怒道,“我要去请里正来给我们评评理。”
姜姮很惊讶的看了那妇人一眼,却发现她的脸并不是很熟悉。于是友好的笑了笑问道:“您贵姓,是哪家的媳妇?”
听到姜姮这样问,妇人立刻骄傲地抬起了头大声道:“王氏,你知道吗?“
“啊……”姜姮毫无诚意,道,“久仰久仰。”
姜姮不知道的是,这人其实正是王氏族长王九叔的媳妇,昨天,姜祖母去找了王九叔,她也正在一旁,听见了姜祖母对姜姮的编排。
更何况差不多全村人都学会了怎么做豆腐,可是王是这个白石村最大的氏族,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们怎么做豆腐。
以想到这些日子里亏掉的钱,这村妇心中就对姜姮十分反感,特别见到她今天还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打鱼,心中厌恶更甚。
姜姮自然不知道,这村妇找自己麻烦,原来早在昨天就种下了根,她还只当这妇人是无聊。
正好此时阿伍手中的石子已经丢的差不多了,二娘也已把所有鱼都清理干净,放进篓子里,起身对姜姮道:“阿姊,咱们回家吧。”
“差不多都做好了吗?”姜姮问道,“今天一共打了多少条鱼?”
“已经有二十几条了,”二娘大声道,“差不多了,咱们回吧。”
二十几条鱼的确是很大一个数目了,姜姮看那满满一篓子的鱼,心道,这些鱼晒干来也差不多能能吃到过年的时候,那就这么着吧。
三郎和四娘帮着收拾东西,阿武手中捏着一颗石子,抛上抛下,冷冷的目光看向了那个还不愿走开的村妇。
那村妇见他们都不愿搭理自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忽略了,立即训斥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阿伍又抛了抛石子儿,村妇浑身一抖,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姜姮叹了一口气说道:“您要问我什么问题,我已经全部都回答了呀,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就让开吧,我要回家了。”
“你……你!”她指着姜姮,一副气恼的模样。
对于此人的做法,姜姮只觉得不明所以,自己安安静静在河边打鱼,又没有怎么招惹她,是她自己突然蹦出来指手画脚,说话也阴阳怪气,怎么现在还跑来怪她目中无人?
真是莫名其妙。
阿伍走来利索的将一篓子已经处理好的鱼提起,姜姮跟在他身后,牵起了二娘的手,二娘又牵着三郎,三郎牵着四娘,一家人和鸡妈妈带着小鸡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回家。
剩下那村妇站在原地,气的指天画地,扬言要给姜姮好看。
回了家就该处理这些已经清洗好的鱼,姜姮搬出一大罐的盐,又搬出五香粉,给这些鱼身上全部抹上盐和五香粉,然后又用草绳穿进它们的嘴巴里挂在房檐下晾干。
不多时,房檐下就被挂了一排咸鱼,姜姮看着这幅场景,忍不住笑道:“咱们村子里,会像咱家这样挂上一排鱼的,估计没有几个吧?”“那是没有,村里的人其实很少吃鱼的。”二娘回答道。
“等这些鱼晒干来,我就可以给你们做酒糟鱼吃了。”姜姮笑道,此时的她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事情抛到了脑后。
中午午饭时候吃的也是鱼,这回吃的是炖鱼汤。
用豆腐炖出的鲫鱼汤,汤色浓白,味道鲜甜,家中每个人都喝了一大碗,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去午休。
等到了下午,姜姮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第一次腌下的一坛松花蛋,虽然被姜祖母那一家子给偷走了,但是到了第二天,她又重新腌下的一坛松花蛋。算起来已经过了二十几天,也是到了该挖出来的时候了。
想到就干,姜姮急忙起床跑到灶房里去,把坛子搬到院子里,兴致勃勃的开始挖蛋。
阿伍也没有睡觉,给她舀了一瓢水放身旁,姜姮把蛋从泥巴里面挖出来一个,洗干净看了看,笑道:“终于可以多一样赚钱东西了!”
没成想,敲开了这个蛋,顿时硫化物的特殊恶臭传来,把姜姮熏了个跟头。
“哎呀,怎么是个坏掉的!”姜姮惊呼一声,急忙把手中的蛋丢得远远的,一脸嫌弃的闻了闻自己的手指。
站在她身后的阿伍也破天荒皱起了眉头,看见姜姮不信邪地把其他的蛋全敲开,果然,全臭了。
姜姮简直欲哭无泪,这些蛋她都没舍得给小孩们吃一个就全腌了,结果成了这样,说不心疼那不可能。
想起平白无故被姜家那几个糟心玩意儿偷走又被丢了的一坛子蛋,姜姮更心疼了。
说不定那坛子松花蛋是好的呢?
“只能丢了……”她心疼地小声嘀咕,满眼肉疼之色。阿伍顶着恶臭走来,沉默地帮姜姮把那些臭蛋都收拾好,拎出去远远丢了,然后又钻进后山打猎去不提。
无奈姜姮只好去朝村里人换了十几个蛋,又腌下了一坛子,这是第三坛松花蛋了,她按照书上的描述,精确控制了配料的比例,没有碱,她就拿草木灰土法熬碱,确保每一个步骤都正确,才将蛋腌下去。
自从丢了一坛子蛋,姜姮每天都会跟着家中唯一两只成年母鸡身后转悠,希望这两只母鸡现在就开始下蛋。
也许是吃的不错,又也许是这两只母鸡的体格确实是很好,又过了几日后,姜姮第一次在母鸡的窝里面摸到了一颗热乎新鲜的鸡蛋。
“母鸡下蛋啦!”姜姮举着那颗个子小小的蛋,兴奋的给阿伍看。
阿伍点点头,摸了摸蛋壳,又去摸姜姮的头。“你看你看,母鸡下蛋啦!”姜姮又把那蛋亮给二娘去看。
二娘捏起那蛋,说,“正好咱们今天早早上就吃煮蛋吧。母鸡共下了几个蛋?”
“呃……只有一个。”姜姮无奈道。
二娘无奈道,“只有一个也不错。至少现在已经开始下蛋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这一个蛋,没有经任何人的嘴里,而是被姜姮正而重之的放进了一个篮子里。以后那个篮子就是用来专门装蛋的。
鱼也腌起来挂上了,麦芽糖也已经开始发酵了,吃过了午饭,姜姮无所事事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就是二娘他们学习的时间。
她之前就从图书馆里找了不少教学材料,配合着千字文来教他们学习。
她照搬了以前上学时候老师的教学办法,先通读讲解,再全文朗读,抄字,背诵。
本来姜姮还以为图书馆里会有笔一类的东西,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图书馆,真的是除了书,没有其它东西。
一些儿童开蒙的图画书,姜姮也不敢拿出来,那些书为了吸引孩子读下去通常都做的花花绿绿的,实在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怀璧其罪的道理,姜姮懂,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平白被人窥觑然后丢了性命。
“今天默写昨天教的课文!”姜姮敲敲手里的书,“每人拿个竹篾去,不准互相偷看!”
三弟妹一人端着个竹篾,竹篾是长方形的,一个浅浅的平底槽,里面是一层薄薄的细湿沙,这是阿伍从河心里捞出来的,拿水滤了又滤,选了最细的带回来。
木头削成的笔杆和沙子,就是他们的学笔画的时候用的纸笔了。三人乖乖地开始默写昨天的课文,写完了,一个一个地喊阿姊去检查。
说是课文,其实就十六个字。
姜姮先自己在图书馆里找千字文的通译版本自学,再一天教千字文里的两句给弟妹,力求他们理解这些字代表的是什么东西,每个字她都要解释得清清楚楚,然后让他们写上十几遍,再默写,最后造词造句。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三人几乎都不会出现忘记字的情况出现。
更何况,姜姮对他们说,千字文只是最基础的东西,不必花很多时间就能学好。
姜姮还说,以后要教他们算数和其他东西,还有诗词有故事,不论是十二岁的姜姵,还是六岁的姜清和姜晏,都把姐姐的牢牢话记在了心里。
对别的孩子来说,千字文就要学上几年,对姜家的弟妹来说,千字文只是阿姊嘴里最简单最容易的启蒙教材。
这就是认知出现的差异,对姜姮来说,千字文不就是幼儿园的识字卡吗?
她小时候念书,就是写写写背背背然后造句写作文,这些不得不说还是有用的。
于是她教出来的弟妹也觉得,千字文就是最简单的,连这个都学不会那就太丢姐姐的脸了。
姐姐这么教,三个娃就这么学,半个多月,半本千字文都快学完了。
但是有些字句,姜姮却有意识地换了解释教给他们。
比如什么“女慕贞洁”这种,姜姮就换了个意思教给他们。
她觉得这个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意思教出去,简直是荼毒小朋友。贞洁是个被赋予了太多联想的词,本意其实是夸赞女性意志的词语,指的是在品性节操上没有污点。
只是当下被扭曲成了另外的意思,于是干脆教了自己理解的意思。
而每周的周末,姜姮则会带他们田间地头到处转悠,看见了什么就教给他们,这时候的姜姮会带一叠纸做的册子,把东西的名字让阿伍写下来,回去让他们反复摹写。
姜姮的毛笔字不敢恭维,阿伍却写得一手铁画银钩,入木三分的好字。
这让姜姮开始忧心阿伍的身世,根据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阿伍这手字绝对不是在普通人家里可以学出来的。
只是阿伍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也记不起自己是谁,姜姮见他回忆得痛苦,也不敢再去勉强他,只得慢慢来。
“阿姊,我也默完啦!”四娘奶声奶气的,端起对她来说有点太大了的竹篾给姜姮看。
姜姮看过三人的默写,对着书上检查了字形,又指出一些字形结构问题,接着让他们造词。
一个字一个词,熟悉了这样的教学方式的三人很快就把词语给写出来,姜姮就让他们造句。
造句一般就用说的,因为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
他们说出一句,阿伍就抹平细沙,将他们造的句给写上,让他们自己认。
这样的教学方法得出的成果出乎意料的好,她打算教完了千字文,就去买一些纸,然后把图书馆里那些教科书上的小课文念出来让阿伍执笔写下来,再教他们。
那个时候还可以和算数一起教,姜姮算盘打得噼啪响,心里美滋滋。
几个孩子学习的内容全部都记熟了,姜姮就打算下午带他们出去走走看看,把他们识字的册子里面,添上几个新词。
就在阿伍帮姜清写他造的句子时,院子门忽然被敲响。
门外是一个学过做豆腐的村民,一脸焦急道:“姜大娘子,里正来了,正在村口大树下召你呢!”
“什么?”姜姮不明所以,诧异道,“里正找我作甚?”
村民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咋说好,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说罢,他转身跑了。
从他的态度里,姜姮发觉,里正可能不是有什么好事找她,更有可能,就是来找她茬儿
想起半个多月前收拾了姜老大一家子,姜姮冷笑一声,道:“真是够能蹦达的。”
收拾一次还不够,还要拉靠山来继续蹦达。
也好,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一对收拾一双!嘱咐了二娘带好弟妹,姜姮收拾了一下,与阿伍一同起身出门。
路上,不断有人给姜姮说他知道的消息,等到快到了,姜姮心中也差不多有了数。
还真就是姜祖母又作死去王家找靠山去了,王九叔比他那当了别人祖母的侄女更狠,干脆拉了更大的靠山——里正过来。
里正这职位,对于后世来说,其实就是个村党支部书记,虽然是基层,但大小也是个芝麻官儿。
姜姮心知自己收拾不了里正,这年头,庶人和官绅的阶级犹如天壤之别,若是抓到了把柄,说不得就要受牢狱之灾。
心中订好了计划,姜姮一路来到村头大树下,果然看见那边一群人围着。为首的自然是里正了,其次就是王家的大家长王九叔王显,而后再是姜祖母。
里正的身材富态,个子不高,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那王显则是一副清癯模样,只不过肚子里有没有坏水就没人知道了。
姜姮缓步走来,众人让开一条路,只见她在里正面前站定行礼:“民女姜姮,见过里正大人。”
“好好好……”里正笑呵呵地接了礼,上下打量姜姮一眼,亲切的问:“姜家的大丫头,几月不见,越发伶俐了!听说还倒腾出了什么豆腐和饴糖,哎哟,咱整个白石村都沾了你的光啊!”
姜姮一听这话,立即就懂了里正的意思,抿着唇竭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姜祖母千算万算想要给姜姮一点颜色看看,竟然没算到里正根本不愿意帮她!
真是天助我也!
说来也是,里正这个官职管的就是人口赋税,姜姮拿出的方子让整个白石村村民的收入高了起来,税收也方便,也就是说,姜姮算是拉动了整个白石村的经济。
后世的商业大亨,那些个市长都要捧着他们,祈求他们在本市开厂开公司拉动就业和经济,何况现在的里正?
其实最开始听王显的说法,里正是抱着来找姜姮麻烦的心思来的,可是一见姜姮,他就换了个想法。
只因为那些个村民说,姜姮还会给出饴糖的方子。
既然他的橄榄枝都递出来了,姜姮自然不会拂了里正的意思,当即笑道:“愧对里正大人的夸赞,小女子不过是有感于这片土地生养我之恩,只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要感谢里正对咱们的支持教导啊!”
“哦?”里正笑了起来,“我支持什么了?”“里正大人治下村户安居乐业勤劳本分,大人的教导大家都铭记于心,是以我拿出方子来大家才能团结互助一起发展,一起富起来呀。”
姜姮一本正经,面色诚恳,一番话十分有说服力。
“哈哈哈哈!说得好啊!”里正开怀大笑。
王显面色古怪,看着姜姮一来一往,舌绽莲花一般,直把里正说得身心通畅。
今天上午他家媳妇回来就告诉他,说是姜姮那丫头在河边大肆捕鱼,这样捞下去,整条白石村外面小河里的鱼不都得被她全部给捞光了?
思及此,王显也开口了:“姜家丫头,听说你这几日天天去咱们村的河边捕鱼?”
姜姮看了他一眼,从记忆里翻找出这人的身份。
王氏族长,今天上午碰见的那村妇,就是他的媳妇。
怎么着,这是来给自己媳妇找场子来了?
姜姮微微一笑,道:“是,那天从宜川镇上回来后,家中几个孩子忽然闹着要吃鱼,您知道的,孩子们的要求,哪里忍心拒绝得了呢?我也只好硬起头皮,带着篓子去河边试试运气了。”“哦,可是我却听说,你捕了几十条鱼回家。”王显不依不饶道。
姜姮朝着里正作揖道:“要说也是咱们白石村近些年在里正的带领下,变得山好水好,所以河里的鱼,才会突然一下变多呀,我能捕到这么多鱼,也全靠运气罢了。”
嘴上说这是运气,可是姜姮却恭恭敬敬的对着里正作揖,不着痕迹的给拍了个马屁。
里正一听就哈哈大笑,一迭声道:“说得好,说得对!”
姜姮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下王显的面色更是古怪,里正这一迭声夸好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修炼成了人精的王显,于是也立刻换了一个说法,笑道:“是啊,咱们村能出个姜大娘子这样的大义之人,全靠里正大人教导得好,你瞧,鱼都比别的村里多,也是白石村一幸事啊!”
这漂亮话说出来,身周的村民全都笑了起来
只有姜祖母目瞪口呆,大声问道:“九叔?!”
然后就伸手想扯扯他袖子,提醒一下他是来干嘛的。
在姜祖母的手碰到他的袖子前一秒,王显就立刻不动声色的避了过去。“听说大娘子还打算把饴糖教给大伙儿?这可真是好啊!”王显看也没看姜王氏一眼,继续道,“只是不知道这饴糖要如何才能学呢?”
姜姮佯装意外,诧异道:“王九太爷,您家有人学了豆腐方子吗?”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而且王显没想到姜姮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哎呀,肯定是之前没通知到您,您去里正那儿签字画押,直接着人去张家学就可以了,不收钱财,只是有点小要求!学了豆腐的人,过几月我都会教他们做饴糖。”姜姮佯装恍然大悟,道。她十分巧妙地给王显递了个梯子,王显能做一家之长,自然也是个老狐狸一般的角色,于是立即笑道:“是我疏忽了,这就让家中小辈去里正那儿画押!”
里正看着二人彬彬有礼的对话,也是抚掌笑道:“是嘛,大家一起把话说开了就好,姜大丫头,这饴糖什么时候教给大家伙儿啊?”
姜姮立即大声坚定道:“既然里正督促,那小女子定在近几日就准备好教大家!”
围着的村民顿时一脸喜色,他们都没想到饴糖能提前学了,纷纷开始变着花样儿赞美里正英明,里正愈发听得心情舒畅,越看姜姮越觉得顺眼了。
而姜祖母被人群隔绝在外面,一脸茫然。
这个场景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不应该是里正和九叔一起痛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姜姮,然后姜姮哭着求饶把手头能赚钱的方子全拿出来吗?
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姜祖母哪里想得到,姜姮在让学做豆腐的人去里正那儿画押的时候,就已经让张大娘塞过一次贿赂了。
至于王显?他能做一家之长,肯定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姜祖母未出阁之前也不是王家主屋的人,他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去得罪里正呢?
帮姜祖母还是帮姜姮,王显在看见里正的态度之后,立刻就做出了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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