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化无常,十冬腊月,小雪季节,天上灰蒙蒙地竟下着细雨,我站在屋门口,看着对面的屋顶,被一层层薄烟笼罩着,院子平整的石砖,被天上千万条银丝滋润着,厂房里电动三轮车的轮胎上,夹藏着田野里丰收的泥香。
东屋的墙根柿子树枝上,有几只小麻雀,在叽叽喳喳地欢快追逐着,树枝上还挂着几片发红的柿子叶,在清风细雨中,迎着微微的寒风摆动着,好似像在对我说,我快要被风吹落化为尘土了,明年会有我新的伙伴来陪你。
柿子树旁边那颗小小的银杏树,树梢上光秃秃的,只有细小的树身上有几层梯子似的一串串上长着三五片青黄色的扇形花边叶子,依偎在树身上,低着头看着我说,主人,我可是国树,明年给我换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吧!我想长成参天大树。
院子里只有银杏树北边,北屋墙根下,那颗一身三叉的无花果树,头上依然是绿叶招展,而且每根枝条上还长着三五个青色的小果果,不知道我用塑料袋帮把它保暖起来,它能不能长成熟呢?
绿色的生命,顿觉我心胸宽广,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远方的亲人。
此时,我心中感觉到有一种孤独。耳边响起了我儿子的问声,老妈,你记得你打我最狠的是哪一次吗?
我记得当时,我说不记得了。实际上我打他的每一次,我都记得,他应该是比我记得更清楚。我想在他的心里,他有的时候也许会恨我的。
我记得第一次打他,是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吃了同学一根一毛钱的冰棍,几天后,那个同学和几个小伙伴前来我家要钱,我拿钱给儿子,叫他还给了人家,我立即想到公婆就来气,把受公婆的气都撒在孩子身上了。
我嘴里骂着,你爷爷奶奶欠下的债还没有还清,你又开始舍债了,狠狠地用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几下,他不哭不跑,跟我小时候一样的倔脾气。
那时候,我家里在村里是倒数第一的穷,公婆老在家里找人打牌,打的牌不是现在扑克牌,是一寸宽三寸长的小纸牌,牌中有五鬼,白棍什么的。
婆婆把我们分开时,新房子要留给老二娶媳妇用,分给我们的三间旧房子公婆住着,并且还分给我们一万元的债。
有时候我会想,在二十年前,那个年代的一万元,要顶现在多少钱呢?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所还给公婆分给的那些债,是真的假的,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熬过来那些苦难岁月的。
我真的是一位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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