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
7:15拨电话,姐接。姐说现在没得么事蛮早就弄哒吃哒,每天晚上八九点钟一觉睡到第二天八九点。今儿天道冷又飞哒一点雪花子,在屋里考哒一天火没出门,姐说明儿有没得雪还不晓得。我问妈是不是也跟他们一起烤哒一天火,姐说是的现在就坐在这哈,就把手机递给了妈。
妈声音还是清亮精神:
现在天道冷我们又吃两餐哒,早上睡哒八九点起来,东摸西摸十点多哒,早饭中饭一顿吃哒,下午四五点钟再吃一餐正好。
前几天身上一个(不停)痒,我去找镇上唐医生看,他给哒六颗丸子五块钱,昨儿吃哒一颗,又一个睡不醒。身上就是痒好像有什嘛东西到处爬,先以为是虼蚤我睡哒半夜起来把衣服都换哒,结果还是痒,昨儿上午去找的医生。你放心,吃哒药已经不痒哒,药我也不想吃哒吃哒一个昏睡不舒服。你不消担心得,我已经好哒。
前几天广播预告要下雪,我到山上去扒哒一些松毛(松针),去年你舅妈说我给他们的松毛舍不得烧,我前儿就又挑哒两袋子送去哒,结果听说她老二的儿子在河沿上做事跶伤哒,住哒一二十天的院。
老二两口子今年给我拜年给哒我五百块钱,我一直说要找机会还给他们,昨儿我就去看他儿子,在他们那吃哒中饭才回。他们在伺候儿子养伤,媳妇到广东打工去哒;孙姑娘九岁上学孙子两岁,都是他们招呼。他们挣几个钱也遭孽,儿子孙子都要贴钱,我拿了他们的钱心里一直不安。
我被窝够哒你不操我的心,我又不是小伢子。
小木头现在还上幼儿园不?今儿上第十五天才不哭哒?小木头太神(调皮)哒,送幼儿园给老师管一哈好,你也轻省些。
2(12.15)
今天周六,平在培训机构上课的日子。晚七点一刻发信息问她今天上课不,她马上邀我视频,一连通就看到了弟弟。平在弟弟家。
弟弟很认真辨认,看清了是我,跟我打了招呼。我总觉得他有点不正常,整个神气跟手术前不一样了。从声音神态到言语反应。
今天下午我清理老照片,看到15年春节我们在弟弟家的照片,那时候真是幸福!
我跟弟弟说明天是母亲生日,问他们今天打不打电话——弟脑部手术后跟人讲话时常打梗,给母亲打电话需要有人帮衬。平说怕母亲和姐看到她又在舅舅家多心怀疑,不准备打。我说打也不要紧,就说天气冷下课到舅舅家近些。
八点平发语音,说他们给母亲和姐打了电话。母亲电话里说前两天梦到弟弟抢杏子桃子吃,她和弟媳在旁边笑,心里一直惦记着。母亲问弟弟可好,弟弟说好,她说放心了。母亲还叮嘱弟春节不要叫平带钱回去,叫他也跟哥说不要带。
弟媳跟母亲说了话,祝她生日快乐;妈说自己忘记了,还以为今天是初十。
平劝慰我一切都好不要担心。但我听了母亲的梦就心惊。弟此次发病前我也是几次梦到吃熟过头的水果还有烂肉什么的。心理和生理都直觉不好。母亲梦中还和弟媳在旁边笑,都不是好兆。
无论如何,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3(12.16)
今天农历冬月初十,母亲生日。
四点多去游泳馆路上打电话,姐夫一接就问,今儿是妈生日,你专门打电话来说(生日快乐)的吧。姐夫说他们那儿天气还不是太冷,大晴天,比前些时热乎多哒。
母亲在旁边,她接过去我就说,妈,我给您拜寿啊!
母亲说,给我拜寿,弄什嘛子给我吃呢?
我说,是想寄点吃的给您,但是他们只寄到镇上不送到屋,我怕哥哥去拿不方便。(这些天我真的一直在纠结,很想给母亲寄吃的,但一想到姐夫开拖拉机跑那么远的路就担心。姐夫七十的人了,太不放心。山路车祸多我不愿意姐夫姐姐跑路。)
母亲说你给了我那么多钱,我自己不晓得买哒吃还要你寄?前几天在村里养鱼户那哈称哒三条胖头鱼,花哒二十几块,这几天天天吃鱼。把鱼炖熟哒把骨头跟刺挑干净哒结成透亮的鱼冻子,一天吃一点蛮好吃。
我说鱼冻子是冷的,您吃哒胃舒服呀,母亲说饭跟青菜是热的唦又不光吃鱼冻子,不要紧的。
妈说姐一次称了九条鱼,腌哒过年吃。
母亲问小木头去哪哈哒,我说他爸妈带到公园玩去哒;妈问我为么事不跟到一路去玩,我说门票蛮贵,一回几百块;妈说嚇人咯什嘛公园那嘛贵呀,我说是大海里的各种鱼,妈说嚇死人什嘛鱼那嘛贵,太会赚钱哒;妈还说有人带伢子去动物园看老虎狮子结果野物把伢子咬伤哒,千万要小心呢。
母亲说她吃我带回的胃药摩罗丹吃哒就吐,摩罗丹是酸的,她的胃吃不得酸的,现在她在吃自己买的一种胶囊,不舒服就吃一颗,蛮好的。
母亲问我肩膀腿疼好些没,我说好多哒。
最后我祝妈生日快乐,妈说感谢我。
(记于20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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