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别了多年的乡村生活,踏进了县城里工作。一转眼间,已是将近二十多年光景了,曾经在乡间里度过的岁月时光,还有那些曾经的陈年往事,都随着时光的推移之中,如潮水般地退去,早已在我脑海的记忆和印象中,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我在乡村做代课老师时,那些美好的时光和记忆,仍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至今都难以忘怀。
我记得做代课老师是1988年高考落榜之后的事情,那一年的炎热盛夏,天气是最炎热的,家里的大黄狗在不停地找着水喝,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散出的热气。那时,我已经参加高考结束了,于是就有一种不祥之兆的感觉,心砰砰砰地跳着,估计是自己可能考不上大学了,但仍平静地心情期待着,依然抱着一丁点儿的希望。当我返回到家后,仍像在学校里的学生那样,中午时间就要午休睡觉了,躺在床上如一只懒洋洋的甲虫,不想做任何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面向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务农了,但我又不能心甘情愿地做一辈子的农民。因此,我心情坏到了极点,非常的糟糕,十分的沮丧、失落。于是,我只能拼命地帮助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像是一个孩子做错事一样,要弥补自己的过失行为,得到母亲些许的宽恕和谅解。
在那一段漫长的等待时光,终于缓缓地熬了过来,开学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接近,但我仍然没有收到任何的音信,就彻底地失望,切切地说自己已经是高考落榜了,这一次沉重的精神打击,让我一跌不振起来,产生了一种消极的态度。母亲怒气地骂着我,你真是太没一点出息和志气,这些话更是刺激我的内心世界,因此更要勇敢面对生活的困难和信心,永不退缩。
没过多久,终于迎来了人生的命运转变机遇,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那时候,恰好是县教育局招收乡村代课老师考试,果然考上了。并且安排我到一个穷山僻壤的山旮旯,最落后的地方,交通条件十分的落后。可我仍然乐意地接受,毕竟这一份工作,对我来说是一件极轻松的事情。从此,我走出人生最艰难第一步长途跋涉,开始实现我的人生理想和目标。
在那个年月里,乡村的生活条件极其的艰苦,物质又是十分的匮乏。而那些从师范学校毕业出来的学生,哪个都不愿意到乡村去教书,因此在乡村缺乏老师在所难免的,所以乡辅导站把我安排到那里任教了,而且相距我的家大约20公里左右,交通很不方便。
我所在的那一所学校,前面是一条小河,风景却是十分的优美,河水潺潺地流淌,哗哗的响声,像一首动人的歌曲悠扬美妙的旋律,让人听了有一种喜悦和舒畅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教书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而且这里的民风特别淳朴、善良,经常请我到他们家中做客,好酒好菜招待着我,把我当成了他家中的亲人一样,弄得很不好意思,甚至有一些尴尬,坐立不安的感觉。村民们说这里的风俗都是这样的,不要客气。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村子的状况,由于交通不太方便。以前,曾经有两三个老师来可没呆多久,就把孩子搁下就走人了。孩子的父母亲很动情地对我说:“自己苦一点儿不要紧,但可绝不能让孩子吃一辈子没有文化的苦啊!”听了他们这么一说后,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因此,我更加倍地努力工作,一定要把这些孩子教好,让他们多学点儿文化知识,才能改变乡村贫穷和落后的面貌。
然而,我所教班级的学生学习成绩比较差,加上没有家长严格督促学习,因此他们学习很费劲。当我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就晚上抽空时间进行家访,对所孩子进行了解情况摸底,每个家长都很配合我,做他们思想工作,告诉每位孩子的家长,要抽出时间督促孩子完成作业。经过我一个学期的艰辛付出和努力,班里许多的学生学习进步很快。
这一年秋季,所有学校参加了全县的小学统一考试,我教学点的那一所学校排在全乡第一名,乡教育辅导站奖励给我和另外一个老师的礼品和作业本,以资鼓励。村民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都跑来为我和另外一个老师祝贺,并且邀请到他们家中做客,说他们的孩子有这样的好老师教育何愁不成材呢?另外一个也老师点头说:“是啊,是啊!”我补充一句话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啊!
就这样,我在那里教书两年多时间,那时农村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个村子也不例外。从原来的两个老师增加到四个,那所破烂的校舍又重新修复改造,同时又新建了一幢教学楼,乡政府出一部分资金,其他的是村民自行筹款集资金才建成校舍,他们这一举动深深地感动了我,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改变现状,离不开文化知识,他们祖祖辈辈都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所以才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因此,我一想到这些,就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由于工作需要,我不得不离开这所学校,告别了乡村教育行业,到新工作岗位去。
但我在乡村教书的那些日子里,总是有许多快乐和难忘的事情,因此无论遇到任何艰难困苦,总是迎刃而解。我记得离开学校的那一天,村民们和孩子都含着热泪为我饯行,像告别亲人那样的恋恋不舍,让我很是感动,其实没有必要如此隆重地欢送我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但在他们的心里却认为是那样的高尚,那样的伟大,是多么的值得人们敬重的职业,也许是教师这一行职业的价值所在吧,这就是为人师表,崇高而又伟大的原因。
虽然我已经不再从事教书多年了,但常常想起在乡村代课老师的那些日子时,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情,它让我懂得为人处世的人生哲理和准则,懂得什么该去做,什么是不应该做,就像做代课老师那样严格地要求自己,为社会作一点儿力所能及的有意义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而今,一眨眼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乡村的面貌已是焕然一新,我曾经教书的学校面貌已经是焕然一新了,都建成了一栋栋钢筋水泥的大楼,而在农村早已经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的读书学费已享受着免费政策了。如今农村孩子在一个非常幸福的环境里生活和成长,是所有人无法想象到的事情。
期间,我亲身经历和目睹了四十多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城市到乡村,到处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但最大的变样是乡村教育事业发展,它已经不是过去那种破旧的环境了,现在乡村学校已是美丽如画的一栋栋教学楼房了,还有现代化的教学设备,坐在教室里可以联网着全国各中小学校的先进教学方法,带到乡村学校里去,让学生们感受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以及精彩和丰富的知识,拓宽着他们的视野和学习的思维。
当我站在当年曾经教书的那所学校门口时,不禁让我想起辛弃疾那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情景,那昔日美好的时光和年华,都如匆匆过客一般,唯独它在我心中难以释怀。(图片来于网络,如有侵权即可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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